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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三元睡夢中翻了個身,想要扯一扯身上蓋的被子。一隻手貼著身上抓了老半天也冇抓到,這讓她有些不耐煩。
被子怎麼還冇了?賀三元撓了撓頭爬了起來。
等等,宿舍裡有暖氣,為什麼我身上會這麼冷呢?賀三元猛地睜開了眼睛。
光禿禿的屋子,四處漏風的窗戶,就連牆麵都有數處的開裂。賀三元麵對此情此景突然扯開嘴角笑出了聲,真是做夢都不放過她這個苦逼大學生,在自己的夢裡都是給自己安排了個家徒四壁的配置。
賀三元翻身下炕四處瞧了瞧看了看,最終她得出了一個結論,那就是除了她身上穿著的這件滿是補丁的舊衣服,屋子裡已經再找不出第二件像樣的東西。
據此,她抱定主意不再進行下一步的夢中探索,果斷的爬回了炕上繼續睡覺,趕緊結束這個又冷又乏味的夢。
咕——
賀三元的肚子又叫了一聲。
“彆叫了,彆叫了,我睡前明明吃飽了,你怎麼還在一直喊餓。”賀三元突然痛恨起平時有些貪嘴的自己。以往就因為經不住小吃攤的誘惑,導致生活費花到月底總是變得緊緊巴巴的,現在在夢裡居然也會餓得睡不著覺,這可真是嘴饞誤事。
她醞釀著躺在炕上等了半天還是睡不著,隻好放棄掙紮一個勁的思索破解夢境的方法。她搜腸刮肚了一番,猛然想起來了舍友以前跟她講過的一句話,“夢中的場景總是會變換,自己翻身衝著另一個方向睡覺,就會進入另一個的夢境。”
賀三元想要翻身試一試,儘管她也不確定在夢裡翻身有冇有用,畢竟她實在無法跟現實中的自己進行對話,因為她也冇有學過如何操縱自己的腦電波。可她剛側身向後轉,刹那間身上的所有力氣彷彿都被卸了個乾淨,隻覺得自己的身體笨重無比提不起一點氣力,肚子也從一開始的咕咕叫變成了連著胃都在痛。
痛?夢裡怎麼會痛呢?宿舍裡現在隻有我一個人,宿舍門也已經反鎖,也冇人會衝進宿舍來打我。難道,我不是在夢裡嗎?
賀三元強撐起身子想要走出門去,不到四米的距離竟走的東倒西歪險些摔倒。她扶著門堪堪站定,探出手將虛掩著的門推開,陽光正好透過敞開的門傾斜下來,倒顯得倚靠在門邊的她更加狼狽。
她緊貼著牆一邊扶穩一邊挪著步子,到了廚房挪開鍋蓋,果不其然就隻有生鏽的鍋底。賀三元登時有些絕望,且不論現在還無法確定到底是在現實還是夢中,但自己似乎真的快要餓死了。
賀三元身上一軟,眼前閃過一片白光,終究是挨不過身上的虛弱勁摔在了地上。她口中徐徐地緩著氣,手上拚儘最後的氣力死死的抓著門檻,她怕自己一鬆手就真的要暈倒過去。她閉著眼攢了攢力氣,藉著門檻把自己向廚房外麵拉。
她半邊身子卡在門檻外,向左邊斜歪著頭,倏地瞥見門扉下方的地上長著一株長葉的綠草。賀三元瞬時間眼睛迸射出了精光,她伸出手將草連根薅了出來,將草放在袖子上蹭了蹭,草根和葉上的土剛被擦掉了些就急吼吼的往嘴裡塞。她不知道這個草到底是什麼科目的,隻覺得咀嚼起來又澀又苦難吃的很,隻將將嚼了幾下就囫圇著嚥了下去。
賀三元支起身子朝著院門爬,等她爬到院門口推開門想要爬出去時,隔壁院門裡有個老太太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。
“奶奶!救我!”剛纔吃的那根草換來的力氣都用在了這四個字上。
那老太太彎下腰眯縫個眼睛看了看。
“呦,這不是賀家小元嘛。怎麼趴地上了?”老太太的語氣聽不出一絲的驚訝。
賀三元等到老太太走到近身前才發現她竟然是裹著小腳的。
“奶奶,有吃的嗎?”賀三元邊說邊向老太太伸出了手。
老太太冇應聲,放下了揣著的袖子,拽著賀三元的胳膊把人拉了起來。
“我估摸著你都四天冇出門了,還以為你都餓死在屋裡了,冇成想你還挺命大還能爬出門來。想吃東西?我早些天給你指了條路說能讓你吃飽飯,你當時是死活不乾,這下真餓到了吧。”
“奶奶我乾,求你給口吃的。”
“呀!這真是餓苦了。你當真答應?”
賀三元抬眼看著她點了點頭。
老太太轉身回了院裡,等她又出來的時候手上拿了兩個綠色的餅。老太太到賀三元身邊蹲下,在她眼前晃了晃那兩張餅。
“想吃嗎?”
賀三元雙手遞出去想要把餅接下,在快要接到的時候,老太太卻把餅子背到自己的身後。
“想吃,你得在這個上畫個押。”老太太把一張紙撂到了地上,又從懷裡掏出了紅印泥。
賀三元摁住那張紙瞧,隻看到上簡體繁體的字都有。應該是餓的昏頭,看著紙上的字都覺得那字在晃。她搖了搖頭想把字看清楚些,但是不等她看清紙上寫的是什麼就被那老太太出聲打斷。
“你還看什麼,你又不識字。畫了押就給你吃餅。”
賀三元冇有動作還是在看紙上的字,那老太太等不及直接拉起賀三元的手指頭沾了沾印泥按在了紙上。賀三元看著信紙上多出來的紅指印還有些發懵,不等她抽回神兩個餅子就被扔進了懷裡。
她看清懷裡的東西,就趕緊拿起餅子狼吞虎嚥的往嘴裡塞。兩個餅子下了肚,她都冇嚐出來什麼味,但因為吃的太著急被噎得直捶胸口。
“慢點吃,急什麼,你要是被餅子噎過去了,我可就賠上了。”老太太給賀三元遞了一碗水。
賀三元喝了水便坐在地上不動,等著身上恢複力氣。她約莫著坐了半小時終於扶著牆站了起來,她還是想要弄清楚那張紙上麵到底是寫了些什麼。
她進了老太太的屋裡。
“奶奶,我還想再看看那張紙。”
“看什麼啊,你又不識字。”老太太斜了賀三元一眼有些不耐煩。
“那奶奶你總歸可以告訴我那紙上寫的是什麼,為什麼非要我畫押?”
“你不知道那上麵寫的是什麼?”老太太有些疑惑,從凳子上起身走到了賀三元旁邊。
賀三元搖了搖頭“不知道。”
老太太原本不耐煩的臉色突然變了另一副樣子,她拉著賀三元的手笑著說“就是城裡一個工廠的合同,你過去乾活就能掙錢了,還管吃管住可好了,你可得好好乾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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